推迟、取消、转移到加拿大，这些学术会议为何“撤离”美国

英国诺丁汉大学媒体研究博士毕业生张鹤宁在今年4月初前往(qiánwǎng)美国芝加哥市参加了一场为期4天(tiān)的大型学术会议。在临行前，她收到了主办方发送的一封白皮书，里面(lǐmiàn)详细介绍了在入境美国时遇到签证或边检出现问题时的应对措施、联系人员与机构(jīgòu)，甚至包括一份向在美使馆寻求(xúnqiú)协助的邮件模版。 “（往年参加过该(guògāi)会议的）学长说以前没有收到(shōudào)过。” 她对第一财经记者如此表示。 近来，受美国边境管控政策(zhèngcè)变化的影响，有些研究人员对赴美参与(cānyù)学术会议越来越担忧。据国际学术期刊《自然》报道，有些原定于在美国举行的科学会议遭推迟(tuīchí)或取消，也(yě)有一些会议改至加拿大或欧洲举行。 瑞典乌普萨拉大学政治学教授(jiàoshòu)斯滕·维德马尔姆 (Sten Widmalm) 是一项关于科学会议(huìyì)历史(lìshǐ)的研究(yánjiū)项目负责人。他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一些原定于在美国举办的国际科学会议被取消或迁至他国(tāguó)对美国来说是一个损失，美国政府目前正在削弱美国在国际科学研究和交流方面的强势地位。 维德马尔姆表示研究人员(rényuán)不仅在国际科学会议中讨论论文(lùnwén)，也探讨各种共同感兴趣的(de)话题；年轻的研究人员能够与资深学者会面，并逐渐融入(róngrù)国际学术界(xuéshùjiè)；人们还借此发现并结识潜在的未来合作伙伴等。“归根结底(guīgēnjiédǐ)，科学是个人化的，并且建立在信任的基础上。这种关系很难通过网络轻易建立起来。”他称，往年一些(yīxiē)领域的中国学者在赴美参加学术会议时会遭遇一些限制，现在随着美国边境管控的加强，欧盟的学者也开始感到不安。 “美国(měiguó)的边境管控措施似乎毫无章法可言。” 他补充称，美国政府对科学领域的大规模打压也是很多人不想(bùxiǎng)前往美国的原因之一。 今年3月初，法国科学研究中心（CNRS）的一名(yīmíng)空间(kōngjiān)科学家在前往美国得克萨斯州休斯顿市参加学会会议时被拒绝入境，此事经报道后引起学界广泛关注(guānzhù)。 法国高等教育部部长菲利普·巴蒂斯特（Philippe Baptiste）表示，这名科学家在入境时被美国海关抽查通信(tōngxìn)设备(shèbèi)，其向同事与朋友发送(fāsòng)的(de)短信涉及对特朗普政府科学政策的“个人(gèrén)看法”，被定性为恐怖主义。美国国土安全部门则随后回应称，该科学家被遣返的原因(yuányīn)是其电子设备中存有美国一国家实验室的机密信息，违反了相关规定。 尽管双方说法不一，但据报道，多家法国机构的研究人员随后收到了(le)雇主(gùzhǔ)发送的邮件，建议他们旅行时携带未保存电子邮件和敏感(mǐngǎn)文件的笔记本电脑。 当然，也有科学家主动推迟或(huò)拒绝了赴美行程。 加拿大(jiānádà)西安大略大学的马可·普拉多（Marco Prado）教授(jiàoshòu)对媒体表示，他30年来几乎从未缺席过(guò)国际神经化学学会（ISN）的会议，但自从特朗普政府开始(kāishǐ)对加拿大商品征收关税，并反复威胁将加拿大合并为(wèi)美国“第51个州”之后，他决定不参加今年8月举行的相关会议。“这就像我(wǒ)们的邻居试图攻击我们……从道义上(dàoyìshàng)来说，我无法说服自己花加拿大纳税人的钱去参加美国的会议。”他称。 美国公民、卡尔加里大学化学(huàxué)教授洛夫（Jennifer Love）也表示将不会出席今年年底在美国夏威夷召开的环太平洋地区国际化学大会（Pacifichem 2025），原因是担心自己对多元化倡议（DEI）的公开支持可能会让(ràng)她在入境时遇到麻烦。“我在社交(shèjiāo)媒体上非常(fēicháng)公开地谈论DEI问题。”她说，“我拒绝了(le)同事和朋友，这让我感到(gǎndào)很难过。我不想惩罚他们(tāmen)，也不想惩罚科学界。科学应该是国际性的。” 多个学术会议(xuéshùhuìyì)推迟或易地举办 目前，已有多个(duōgè)原定在美举办的学术会议被推迟或取消。 国际比较认知会议(CO3)的第(dì)33届(jiè)年会将于明年(míngnián)在(zài)加拿大蒙特利尔举行，这是该年会首次在美国以外(yǐwài)举办。会议组织者之一、加拿大西安大略大学心理学助理教授卡罗琳·斯特朗（Caroline Strang）称此举是“为了让尽可能多的参会者能够出席” 。 研究暴力和攻击行为的国际攻击研究学会 (ISRA) 上个月(shànggèyuè)宣布，将把2026年的会议从美国(měiguó)新泽西(xīnzéxī)迁至加拿大安大略省圣凯瑟琳斯市，该市距美加边境不足20公里。该学会候任主席、美国佐治亚州立大学临床心理学家多米尼克·帕罗特（Dominic Parrott）表示：“根据我们收到的反馈(fǎnkuì)，我们清楚如果我们在(zài)美国举行会议，可能无法(wúfǎ)获得足够多的注册人数。” 国际认知(rènzhī)行为疗法协会（IACBT）3月(yuè)宣布取消了(le)原定于8月在田纳西州纳什维尔举行的会议，鉴于美国政府削减了联邦资金及其在国际关系上的决策，让该会议无法继续筹办。 国际X射线吸收学会（IXAS）取消了(le)原定于今年7月在(zài)伊利诺伊州芝加哥举行的第19次会议，明年的会议将在泰国举行。会议组织者之一、芝加哥伊利诺伊理工学院(lǐgōngxuéyuàn)的物理学家卡洛·塞格雷（Carlo Segre）表示，已经收到了一些受邀(shòuyāo)演讲者的取消通知，“目前还不清楚这次(zhècì)会议何时会再次在美国举行”。 还有一些在美国(měiguó)举办的大型国际(guójì)科学会议表示目前并没有计划改变举办地点。 将于6月在洛杉矶举行的(de)美国微生物学会(huì)（ASM）年度(niándù)会议是全球规模最大的微生物学家聚会，预计(yùjì)将吸引世界各地的8000名专业人士与会。ASM首席(shǒuxí)财务官克里斯托弗·德塞(désāi)萨里斯（Christopher DeCesaris）表示：“我们还没有看到如此强烈的担忧，以至于我们认为需要重新考虑这次会议并将其移至境外。” 美国化学学会(huì)和美国物理学会（APS）则表示，没有计划更改即将举行(jǔxíng)的会议地点。APS的发言人3月表示已经“听到一些成员表达了担忧，正在继续倾听并学习如何才能最好地支持他们(tāmen)”。 伦敦大学(dàxué)伯贝克学院研究国际会议的历史学家杰西卡·雷尼施（Jessica Reinisch）称，会议取消(qǔxiāo)和改期带来的更广泛影响可能不会(búhuì)立即显现，但如果这种趋势持续下去，可能会产生累积效应(xiàoyìng)。“会议需要庞大的基础设施。它们是一项(yīxiàng)生意，能带来巨额收入。”她说道(shuōdào)：“从个别(gèbié)学者、研究人员、协会、大学和会议主办城市的角度来看，这或被视为一种损失，如果可能的话，应该被扭转。” (本文来自第一财经(cáijīng))